神秘的皂荚树
秦玉梅
老宅的隔壁有一棵皂荚树,树高一丈左右,树身需两个人合抱,树顶东面枝叶繁茂、郁郁葱葱,西面枝条稀疏、枯萎衰败。这树是什么时候栽种的?它存在多少年了?为什么上面的皂荚板无人敢摘?为什么很多孩子都不敢在树下玩?……这棵皂荚树有太多的神秘色彩。 2011年,我家老宅的过厅屋因雨水多年冲刷,屋顶部分坍塌需要修缮。因产权属于三哥,七十多岁的他风尘仆仆,从三门峡赶回来,他深知二百多年的过厅屋在秦家后人心里的分量,他要对得起把老屋交到他手里的父母,对得起清嘉庆四年在图河边建造此屋的老祖宗。 站在老屋前,他傻眼了。只见距离老屋一丈多远的西隔壁的皂荚树,把它茂密的枝条像一只只长胳膊一样伸到了老屋上边,翠绿欲滴的叶子,枝枝蔓蔓的藤条,一块块的皂荚板覆盖在上面,几乎盘踞了整个房顶。皂荚树的家族似乎要在老屋房顶上安营扎寨,安家落户。修缮老屋必须砍掉树身上伸向屋顶的柱子般粗细的三根主枝,把房顶上的枝条打扫干净。三哥多年在外,不懂乡土人情,他把修缮老屋的任务交给他的弟弟——我的四哥,所需花费自己全包。 这下四哥犯愁了,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。他找遍了全村及周围村子里所有会干砍树这个行当的人,都被拒绝了。本来付200元工钱就能干好的活,给工钱1000元也没人干。四哥无奈,找到了关系很好的在村上专干这活的阳阳,高薪聘请: “你只要能砍断树身上那三根伸向老屋的粗主枝,把房顶上的枝条清理干净,给你工钱5000元。” “爷,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,我不能要钱不要命啊?” 阳阳论辈分给我四哥叫“爷”。 阳阳干这活出类拔萃,他都不敢砍,谁又敢砍呢? 看来重赏之下,并非都是勇夫。 为什么都没人敢动这棵皂荚树呢? 说起这棵皂荚树,村上谁人不知?哪个不晓?都知道树上面住着“神仙”,这是一辈一辈老人告诉后人的。我记得很小的时候,父亲告诉我:“你千万不要在隔壁的皂荚树下玩,那上面有神仙,万一你招惹了他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 “爹,你听谁说的?” “你爷爷告诉我的。” “我爷爷又是听谁说的?” “他听我的爷爷说的!”…… 天啊!这树到底长了多少年了?二三百年?三四百年?不得而知。说树上有神仙的话是父亲听爷爷说的,爷爷听老爷的,老爷又是听谁说的呢?可见村中的家家户户都是前人告诉后人的。父亲的话直到今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住着神仙的树谁又敢砍呢? 更为神奇的是有人说:“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看见那树上有个老爷爷在吸烟……” 还有人听一个小女孩说:“我看到一个老奶奶在树杈上纺棉花。” “半夜喝酒回来我看到树上有个大红灯笼,把半条街都照红了。”村上一个醉汉神神秘秘地和别人说。 …… 神奇传说多多,令人闻听色变。到底是哪个小孩说的,到底是谁亲眼看到的?已无法考究了。就是那个醉汉后来也说是喝酒喝多看花了眼。 但另一种说法更证实了树上住着神仙。 “你们看,树顶西面枝叶枯萎衰败,树顶东面枝叶格外茂盛,枝条都伸到老屋的房顶上面去了,那是树上的神仙要吸“秦家过厅老屋”的“灵气”,那些枝条要不是吸了老屋的灵气,会能长那么茂盛吗?西边的枝条怎么枯萎了呢?那大屋要没灵气,祖祖辈辈会出那么多‘能人’吗?” 村里最有权威的的秦大爷捋着白胡子,郑重其事地说。 他这一说,大家更信服了。因为只从盖起大屋到现在,从过厅大屋里走出了四代名医,众多太学生和官员。就是文革后恢复高考的1980年和1981年两年,从这大屋就走出了三个大学生和一个师范生。难怪村上的香嫂子见我说:“你家的祖坟里是不是冒了青烟?你家的过厅老屋太有灵气了。” 这也确实奇怪,躺在老屋房顶上的皂荚树枝叶:翠绿欲滴,娇艳无比,灵动乖巧、楚楚动人;枝蔓上的皂荚板:块块粗壮、个个灵性,你挤我扛、嬉戏逗乐。特别是开花的季节,那翠绿茂密的叶子中鲜白的花朵在微风中翩翩起舞,送出阵阵花香,弹奏出优美的音乐,房顶成了绿的海洋,花的世界。它们真的是吮吸了老屋的灵气?我们大屋真的有灵气吗?我很迷茫! 我还清楚地记得,小时候,有一个胆大的孩子用长杆子去钩树上的皂荚板,因为那个年代物质匮乏,洗衣服大都用皂荚板。谁知他还没勾掉一个,树上却突然掉下一个大皂荚板,砸到头上,顿时鲜血直流,从此以后,就再也没人敢去钩树上的皂荚板了。 树上确实有神仙! 面对如此情况,我们全家犯难了,三哥更是寝食难安。我想:即使树上住有神仙,他也该讲道理,不能他们盘踞在上面,我们大屋就不能修缮?我们的祖宗如有在天之灵,他们也不会答应,一定会和树上的神仙讲道理,因为神仙更要论理! 于是我和三个哥哥、四嫂做出大胆地决定——砍树。无人敢动树,自己干。八十多岁的大哥亲自坐阵,并叫回在洛阳工作的三个儿子;三哥把他两个儿子从三门峡叫回来,让他们上到树上砍树;四哥全面负责,安排各项 |